职官部 ▪ 职官部·卷五十九
○良太守中
《魏略》曰:颜斐字文林。为京兆太守。到官,乃令属县整阡陌,树桑果。又是时人多无车牛。斐课人以闲月取车材,使转相教作车。又课民无牛者命畜猪,贵时卖以买牛。始人以为烦。一二年间,家家有丁车、大牛。迁为平平太守,吏人啼哭遮道,车马不得前,十馀日乃出界。
《魏志》曰:贾逵为弘农太守。太祖召见计事,大悦之,谓左右曰:"使天下二千石皆如贾逵,则吾何忧?"
又曰:杜畿为河东郡守。崇宽惠,与民无为。民尝辞讼,有相告者,亲为陈大义,遣令归谛思之,若意有所不尽,更来诣府。乡邑父老自相责怒曰:"有君如此,奈何不从其教?"自是少辞讼。诏曰:"昔萧何定关中,寇恂平河内,卿有奇功,间将授卿以纳言之职;顾念河东,吾股肱郡,充实之所,足以制天下,故且烦卿卧而镇之。"畿在河东十六年,常为天下最。
又曰:胡质字文德,为常山太守,迁任东莞。士卢显为人所杀,质曰:"此士无仇而有少妻,所以死乎!"悉见其比居年少,书吏李若见问而色动,遂穷诘情状。若即自首,罪人斯得。每军功赏赐,皆散之於众,无入家者。在郡九年,吏民便安,将士用命。
又曰:仓慈,字孝仁,淮南人。太和中,迁敦煌太守。郡在西陲,以丧乱隔绝,旷无太守二十岁,大姓雄豪,遂以为俗。前太守尹奉等修政而已,无所匡革。慈到,大抑挫权右,抚恤贫羸,甚得其理。旧大族田地有馀,而小民无立锥之土;慈皆随口割赋,稍稍使毕其本直。先是,属城讼狱众猥,县不能决,多积治下;慈躬往省阅,斟酌轻重,自非殊死,便杖而遣之,一岁决刑曾不满十人。
又曰:令狐邵,字孔叔,为弘农太守。所在清如冰雪,妻子希到官省;举善而教,恕以待人,不好狱讼,与下无忌也。
又曰:田豫,字国让,迁南阳太守。先时,郡人侯音反,众数千人在山中为群盗,大为郡患。前太守收其党与五百馀人,表奏皆当死。豫悉见诸系囚,慰谕,开其自新之路,一时破械遣之。诸囚皆叩头,愿自效,即相告语,群贼一朝解散,郡内清静。具以状闻,太祖善之。
又曰:自太祖迄于咸熙,魏郡太守陈国吴璀、清河太守乐安任燠、京兆太守济北颜斐、弘农太守太原令狐邵、济南相鲁国孔义,或哀矜折狱,或推诚惠爱,或治身清白,或摘奸发伏,咸为良二千石。
又曰:凉茂,字伯方。时泰山多盗贼,以茂为泰山太守。旬月之间,襁负而至者千馀家。
又曰:郑浑字文公,迁沛郡太守。郡界下湿,常患水涝,百姓饥乏。浑於萧、湘二县界,兴陂开稻田。郡人皆以为不便,浑曰:"地势洿下,宜溉灌,终成稻田经久之利,此丰民之本也。"遂躬率吏民,兴立功夫,一冬间皆成。比年大收,顷亩岁增,租入倍常,民赖其利,刻石颂之,号曰郑陂。
《魏略》曰:孟康,正始中出为弘农太守。康到官,清平嘉善,而矜不能省息狱讼,缘民所欲而利之。郡领吏二百馀人,涉春遣休,常四分遣一。事无宿诺,时出案行,不欲烦损吏民。常豫敕卒行各持镰,所在自刈马草,不止亭传,露宿树下。
《蜀志》:何祗,字君肃。汶山夷不安,以祗为汶山太守,民夷服信。迁广汉,后夷反叛,辞曰:"令得前何府君,乃能安我耳!"时难复屈祗,拔族人为之,汶山复得安。
《吴志》曰:顾邵,字孝则。年二十七,起家为豫章太守。下车祀先贤徐孺子之墓,优待其后;禁淫祀非礼之祭。看相小吏资质佳者,辄令就学,择其先进,擢直右职,举善以教,风化大行。
又曰:孙权授诸葛恪抚越将军,领丹阳太守。拜毕,令恪备威仪,作鼓吹,导引归家。恪到府,乃移书四部属城长令,各保其疆界,明立部伍。於是山民渐出降。
王隐《晋书》曰:广平太守缺,宣帝谓郑袤曰:"贤叔大匠垂称於阳平、魏郡,并蒙惠化。且卢子家、王子雍继踵此郡,吾欲令郡世不乏贤,故复相屈。"袤在郡先以德化,善作条教,百姓爱之。
又曰:郑默为东郡太守。值岁荒民饥,默辄开仓赈给,自表待罪。朝廷嘉默忧国恤人。诏书褒叹,比之汲黯。
又曰:应詹为南平太守。天下分崩,征镇州郡,已失城邑,詹独保境。外攘狂狡,内除涂炭,甚便百姓之情。郡人歌曰:"乱离既普,殆为灰朽。侥幸之运,赖兹应后。润同江海,恩犹父母。"
《晋书》曰:范粲迁武威太守。到郡,选良吏,立学校,劝农桑。是时戎夷颇侵疆埸,粲明设防备,敌不敢侵,西域流通,无烽燧之警。
又曰:刘颂为河内守。郡界多公王水碓,遏塞流水,转为侵害,颂表罢之,百姓获其利。
又曰:吴隐之为晋陵太守。在郡清俭,妻自负薪。
又曰:邓攸字伯道,为淮南太守梦行水边,见一女子,猛兽自后断其盘囊。占者以为水边有女,汝字也;断盘囊者,新兽头代故兽头也,不作汝阴,当汝南也。果迁汝阴太守。
又曰:邓攸,元帝以攸为太子中庶子。时吴郡阙守,人多欲之,帝以授攸。攸载米之郡,俸禄无所受,惟饮吴水而已。时郡中大饥,攸赈贷未报,乃辄开仓救之。台遣散骑常侍桓彝慰劳饥人,观听善不,乃劾攸以擅出穀。俄而有诏原之。攸在郡,刑政清明,百姓欢悦,为中兴良守。
又曰:邓攸为吴郡太守。称疾去职,郡常有送迎钱数百万,攸去郡,不受一钱。百姓数千人留牵攸船不得进,攸乃止停,中夜发去。吴人歌之曰:"纟凡如打五鼓,鸡鸣天欲曙。邓侯挽不留,谢令推不去。"百姓诣台乞留一岁,不听。
又曰:陆纳为吴兴太守。至郡,不受俸禄。顷之,征拜左民尚书,领州大中正。将应召,外白宜装几船?纳曰:"私奴装粮食来,无所复须也。"临发,止有被袱而已,其馀并封以还官。
《晋中兴书》曰:王蕴,字叔仁,为吴兴太守。时郡荒民饥,蕴辄开仓赈恤。主簿执谏云宜先列上,蕴曰:"行仁义而败者鲜矣。"於是以米赈贷,赖蕴活者十室而八,然后具自表闻。朝廷以违科免,饥民多诵之,诏特左迁晋陵太守。
又曰:诸葛恢,字道明。中宗选为会稽太守。临行,上为置酒,谓之曰:"今之会稽,昔关中,足食足兵,在於良守。以君有莅任之方,是以相屈。"恢陈谢,曰:"今天下丧乱之馀,风俗陵迟,宜尊五美,屏四恶,进忠实之士,退浮华之党。"中宗深纳焉。
《南史》曰:宋江秉之为临海太守,以简约见称,卒於官。所得禄秩悉散之亲故,妻子常饥寒。人有劝其营田,秉之正色答曰:"食禄之家,岂可与人竞利?"在郡作书案一枚,去官留以付库。
《齐书》曰:刘怀慰拜齐郡太守。上谓怀慰曰:"齐邦是王业所基,吾方以为显任。经理之事,一以委卿。"又手敕曰:"有文事者,必有武备。今赐卿玉环刀一口。"怀慰至郡,修治城郭,安集居民,垦废田二百顷,决沈湖灌溉。不受礼谒,民有饷其新米一斛者,怀慰出所食麦饭示之,曰:"旦食有馀,幸不烦此。"因著《廉吏论》以达其意。
又曰:虞愿为晋州太守。海边有越王石,常随云雾。相传云:"清廉太守乃得见。"愿往观视,清彻无隐蔽。后琅琊王秀之为郡,与朝士书曰:"此郡承虞公之后,善政犹在,遗风易遵,差得无事。"
又曰:王秀之为晋平太守。至郡期年,谓人曰:"此邦丰壤,禄俸常充。吾山资已足,岂可久留以防贤路。"上表请代,时人谓"王晋平恐富求归"。
又曰:裴昭明历郡皆有善政,常谓人曰:"人生何事须聚蓄,一身之外,亦复何须?子孙若不才,我聚彼散;若能自立,则不如一经。"故终身不治产。
又曰:萧介,字茂镜。少颖悟,有器识。梁大明中,武陵王纪为扬州刺史,以介为府长史,在职以清白称。武帝谓何敬容曰:"萧介甚贫,可以处一郡。"复曰:"始兴郡频无良守,可以介为之。"由是出焉。
《齐春秋》曰:崔元祖父景真为平昌太守,有惠政,常悬一蒲鞭而未尝用。
《梁书》曰:褚翔为义兴太守。翔在政洁已,省繁苛,去游费,百姓安之。郡之西亭有古树,积年枯死。翔至郡,忽更生枝叶,百姓咸以为善政所感。及秩满,吏民诣阙请之,敕许焉。
又曰:何敬容为吴郡太守。为政勤恤,民隐辩讼如神,视事四年,治为天下第一。吏民诣阙请树碑,诏许之。
又曰:刘之亨,字嘉会,之遴弟也。代之遴为南郡太守,在郡有异绩。数年卒於官,时年五十。荆土至今怀之,不忍斥其名,号为"大南郡"、"小南郡"。
又曰:何胤,字子季。为建安太守,民不忍欺。每伏腊放囚还家,及期而至。
又曰:傅昭迁临海太守。郡有密岩,前后太守皆自封固,专收其利。昭以周文之囿,与百姓共之,大可喻小,乃教勿封。县令常饷粟,置绢於簿下,昭笑而还之。
又曰:徐摛,东海郯人。高祖问《五经》大义,次问历代史及百家杂说,末论释教。摛商较纵横,答应如响,高祖宠遇日隆。领军朱异不悦,谓所亲曰:"徐叟出入两宫,渐来逼我,须早为之所。"遂承间白高祖曰:"摛年老,又爱泉石,意在一郡,以自颐养。"高祖谓摛欲之,乃召摛曰:"新安大好山水,任昉等并经为之,卿为我卧治此郡。"遂出为新安守,周月之中,风俗便改。
又曰:张缅出为淮南太守,时年十八。武帝疑其年少,未闲吏事,遣主书封取郡曹文案,见断决允惬,甚称赏之。
崔鸿《十六国春秋·前秦录》曰:索棱,字孟则,敦煌人。好学博闻,姚苌甚重之,委以机密,文章诏檄皆棱之文也。后为平原太守,以德化民,民畏而爱之,歌曰:"懿矣明守,庶绩允厘;剖符作宰,实获我思。"
又曰:前凉晋昌太守阴繇卒,郡人思其政化,縗绖送丧至武威者千馀人。
《后魏书》曰:羊敦,字元礼,太山巨平人。为广平太守,甚有能名,奸吏跼蹐,秋毫无犯。属岁饥馑,家馈未至,使人寻陂泽,拔藕而食之。遇有疾苦,解衣质米。朝廷以其清白,赐穀千斛,绢百匹。
又曰:张长年为汝南太守。郡人刘崇之兄弟分析,家贫惟有一牛,争之不决,讼於郡庭。长年曰:"汝曹当以一牛,故致此竞,有二牛各应得一,岂有讼理。"即以家牛一头赐之。于是郡境之中各相诫约,咸敦敬让。
又曰:柳崇出为河北太守。崇初届郡,郡民张明失马,疑十馀人。崇见之,不问贼事,人别借以温颜,更问其亲老存不,农桑多少,而微察其辞色。即获真贼吕穆等二人,馀皆放遣。郡中畏服,境内帖然。
又曰:吕显拜巨鹿太守。清身奉公,备存赡恤,妻子不免饥寒。民颂之曰:"时惟府君,克清克明。缉我荒土,民胥乐生。愿寿无疆,以享长龄。"
又曰:韦崇,字洪基。除南颍川太守,不好发摘细事,常云:"何用小察,以伤大道。"吏民感之,郡中大治。高祖闻而嘉赏,赐帛二百匹。
又曰:辛穆,字叔宗。转汝阳太守,值水涝民饥,上表请轻租赋。帝从之,遂敕汝阳一郡,听以小绢为调。
又曰:房景伯除清河太守。郡民刘简虚曾失礼於景伯,闻其临郡,阖家逃亡。景伯督切属县追捕擒之,即署其子为西曹掾,命谕山贼。贼以景伯不念旧恶,一时俱下,论者称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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